
收藏家馬未都在《百家講壇》上說,“床”從戰(zhàn)國到宋代的1000多年中是由坐具轉(zhuǎn)為臥具的。唐代處于一種變革時期,用于坐和睡的“床”都存在,李白“床前明月光”里的“床”應(yīng)該是指用于坐的“胡床”。馬未都還說李白的《長干行》:“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所繞的“床”就是馬扎子。此論一處,立刻招來指責(zé)。其實,馬未都先生的話是一家之言,沒有錯。
按《辭!返恼f法,床是“坐臥之具”,有三個義項:供人睡臥的用具,古時亦指坐榻,如胡床,《孔雀東南飛》有“阿母得聞之,槌床便大怒”;安裝器物的架子,如琴床;井上圍欄,古樂府《淮南王篇》:“后園鑿井銀作床,金瓶素綆汲寒漿”。
王力先生在《古代漢語》中講常用詞時也說,床有一解是“漢以后由西域傳入的一種坐具,叫‘胡床’!薄妒酚•高祖本紀(jì)》:“沛公方踞床,使兩女子洗足”,也當(dāng)是坐具。李白寫醉僧懷素的《草書歌行》詩云:“吾師醉后依胡床,須臾掃盡數(shù)千張”,更是胡床無疑!栋偌抑v壇》的壇主不少,對歷史都有大膽想象,有不同看法盡可存疑!按睬懊髟鹿狻钡拇,是坐是臥,盡可見仁見智,不必強(qiáng)求一律。
順便說一下“床笫”,床笫(zǐ)本意是指枕席,多指私褻之意!按搀手健奔捶驄D之隱私,見于《左傳》:“床笫之言不踰閾”,意思是床上的話不可傳出門檻。漢語中早就有“床笫”這個詞!按搀省笔侵复埠蛪|在床上的竹席,亦泛指床鋪!吨芏Y》中就有“掌王之燕衣服、衽席、床笫”。
笫和“第”相似,常有人寫成或念成“床第(dì)之私”。漢語中沒有“床第”這個詞,“床”與“第”也無法搭配!暗凇笔莻多義字,有“次第、第級”義;有“編排、編次”義;有“品第、評定”義;有“科第、及第”義;有“府第、宅第”義等。這些“第”無論從哪個字義來說,都無法與“床”字相連成詞。通過議論馬未都先生的見解,能把床笫弄明白,在口頭上和文字中減少一點“硬傷”,也功德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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