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期天的上午,同學庫庫和奧麗維亞來幫助我搬家。我雖然沒有任何家具,但爸爸陸陸續(xù)續(xù)寄過來的圖書數(shù)據(jù)卻有十幾箱,因此,搬家也不容易。奧麗維亞看到行李太多,就又找來了一個有車的同學幫忙,兩部轎車一下子就把我的行李全部裝運完畢,我心里很高興。上車前,我與房東太太海倫道別,然后回首又看了一眼這幢熟悉的小樓,心里涌起一絲傷感。
我來到澳洲后一直住在“寄宿家庭”,沒有像絕大多數(shù)留學生那樣去合租房屋,為此,我還受到了一些同學的嘲諷,因為住“寄宿家庭”費用較高,通常只有不滿18歲的留學生才住“寄宿家庭”。我之所以一直堅持住在“寄宿家庭”,主要是為了盡快提高英語水平,如果與留學生合租房屋,那么放了學就是中文環(huán)境,而住“寄宿家庭”就始終是處在英文環(huán)境。
今天春節(jié)過后,房東海倫告訴我,她的身體健康狀況不太好,不能再為我熨燙衣服了。我立即回答說,我自己負責熨燙,不再麻煩她了。我去超市買了一個電熨斗,開始自己熨燙衣服,雖然剛開始的時候顯得很笨拙,但我盡力把衣服燙得好一些,因為在酒店業(yè)工作,形象是一個需要特別注意的問題。
又過了兩周,海倫告訴我,布里斯班的物價飛漲,她要把住宿費(包括伙食費)的標準由每周的190澳元漲到210澳元。我雖然挺不情愿,但也說不出拒絕的理由,因為,布里斯班的物價的確上漲了很多。幸運的是又過了一個月,布里斯班的物價開始下降了,我找了一個合適的機會與海倫商議,可否把我的住宿費降低一些?海倫爽快地答應,把我的住宿費又降回到每周190澳元。我心里很高興,但沒過兩天,海倫就生病住院了,雖然不到10天就出院了,但隨后的情況卻急轉(zhuǎn)直下。
海倫一回到家中就告訴我,她的身體狀況非常不好,以后不能為我提供晚飯了,住宿費再次降低到170澳元。我聽了真是有點懵了。海倫家的飲食很簡單,早飯是牛奶麥片,中午飯是三明治,天天如此,沒有任何變化,只有晚飯會烹飪不同的菜肴。如果不提供晚飯,我等于頓頓干吃面包了。但轉(zhuǎn)念一想,我在斯坦福德酒店實習的兩天可以在其員工餐廳吃晚飯,剩余的五天湊合一下也行,況且海倫還不限量地提供水果,于是,我就決定堅持到年底再考慮搬家。但情況的發(fā)展卻越來越糟。
先是海倫的精神狀況每況愈下,經(jīng)常丟三落四,比如隔三差五把我的衣服當成他兒子的衣服給收拾走了,而且收拾錯了還記不得放到哪里去了。上個月布里斯班最冷的那天,她把我曬的羊毛衫收走了。我去問她要的時候,她一臉內(nèi)疚的表情,但就是回想不起來把我的羊毛衫放到哪里去了。一直過了二十多天,布里斯班的氣溫回升了,她突然高興地告訴我,她找到我的羊毛衫了。我開始擔心,不會哪一次我交給她房費,她也忘記了吧?
三個星期以前,海倫把我隔壁的另外兩間房子租給了一位帶著三個孩子的媽媽,剛開始的兩天,那三個孩子還算安穩(wěn),但從第三天開始,孩子的打鬧就讓我感到自己好像是進了游樂場,學習環(huán)境實在太差了,于是,我決定搬離我曾經(jīng)感到十分溫馨的“ 寄宿家庭”。
我擔心海倫會傷心,就沒有說隔壁的孩子太吵鬧的問題,而是告訴她我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需要搬家。海倫很舍不得我走,我告訴她,我會經(jīng);貋砜此摹K吲d地點點頭,而我心里暗想,我在每個重要的節(jié)日一定回來看望她。(張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