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澳大利亞留學的日子,似乎注定是不平靜的。2月7日,我經(jīng)歷了澳大利亞山火;3月6日,我又趕上了澳大利亞30年未遇的地震。
奇怪的震動真可怕
連續(xù)的火災警戒使我們這些從來沒見識過災難的孩子精疲力竭。正處于12年級(高三)的我們像國內(nèi)即將參加高考的學生一樣,繼續(xù)為自己的夢想拼搏著。我懶洋洋地坐在床上,背靠著墻,和爸媽用電腦視頻聊下周上4天的課(周一是勞動節(jié),放假),我卻有5個重要的SAC(一項特殊的考試,相當于單元測試,但會記入高考成績)。幸虧,和藹可親的會計學老師同意把她的SAC挪到下下周,令我非常感激。
當?shù)貢r間20時58分,房子突然開始劇烈地顫抖,我靠著的那面墻更是晃得厲害,落地的玻璃窗一直“嘩啦嘩啦”地響。我的目光從電腦里和爸媽聊天的視頻上移開,全身心地感受這種奇怪而可怕的震動。
瞬時,我想到,是不是附近哪里著火引起了巨大的氣流?是不是刮起了大風?要不就是某種動物來敲我的窗戶?會不會是外星人來了?動畫片和電影里都說,飛碟降落的時候會有很大動靜。
可是,不對呀!如果附近著了火,我應該可以感覺到熱。前兩天我們學校因為刮大風、防火災而停課,那么大的風把樹葉吹得好像在賽跑一樣,房子卻紋絲不動。如果是動物來敲窗戶,難道我在澳大利亞就能見到非洲“重量級的野生大象”?要是飛碟的話……在飛速變換的胡思亂想中,我突然覺悟:媽呀,肯定是地震啦!我得收拾東西去,準備逃命!
夜里,袋貂空降在房頂上
就在我慌慌張張地準備告訴爸媽“一會兒再說”的時候,房子恢復了平靜。我不放心,決定去隔壁璐的房間打聽一下。
我剛推開璐的房門,她就特別平靜地說:“剛才房子在震動……會不會有人在我們外面的木走廊上,拉著垃圾箱走過去了?”
我們寄宿家庭的女主人,經(jīng)常在木走廊上拉著分類垃圾桶走過去,雖然聲音很大,卻沒有震動的感覺。我懷疑地看著璐,誰會晚上運送分類垃圾桶呢!
璐也突然意識到不太對,趕緊說:“那可能是刮風了,要不就是有動物……沒事兒!”
我說可能是地震,璐卻覺得不太可能。我轉(zhuǎn)身準備回自己的房間,寄宿家庭的女主人突然跑了過來,告訴我們剛才很可能地震了。
女主人說,她經(jīng)歷的最近一次有印象的地震,大約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剛才她正在洗手間里,突然感覺整個洗手間都在晃動,于是問丈夫,是不是有一只袋貂掉到了房頂上。她丈夫正在睡覺,迷迷糊糊地說:“親愛的,如果真是一只袋貂的話,那肯定是一只巨大而肥胖的袋貂!
澳大利亞有野生袋貂,它們受到嚴格的保護。盡管它們個頭很小,但走路時卻能發(fā)出很大的聲響,很像人走路的聲音。它們還會在夜里喘粗氣,或者爬上樹,然后空降到你家的房頂上。據(jù)女主人說,一次,一只袋貂鉆進了她家的屋頂,每天夜里吵鬧不停,她不得不花200澳大利亞元(那時約合1000多元人民幣),雇人把袋貂從屋頂里“請”出來。我們也曾多次把袋貂當成小偷。
“人生就是用來受苦的”
這些有關袋貂的趣事,緩和了我緊張的心情。我回到床上,把剛才的事情講給爸媽聽。不一會兒,幾個同在澳大利亞留學的同學聯(lián)系我,想確認剛才是不是地震了。所有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有人竟然誤以為是自己寄宿家庭的女主人開洗衣機準備洗衣服的聲音(澳大利亞的很多洗衣機還處在上世紀80年代的水平,是那種從洗衣機頂端開蓋兒的非滾筒式洗衣機)。
隨后,同學們找到了網(wǎng)上的一些消息,開始傳閱:
“重大消息。據(jù)市民反映,剛才有震感迅速穿越墨爾本市。澳大利亞今年確實有些多災多難。從年初開始,洪水與火災并存。3月1日,塔斯馬尼亞100多條鯨魚和幾條海豚集體擱淺,死去的是多數(shù)。而今天,2009年3月6日,墨爾本又有了罕見的地震……”
我正在琢磨,突然發(fā)現(xiàn)同學們在QQ上的名字全改了,有的是“這就是命中注定的九九八十一難”,有的是“用老cahill(英語老師)的話說,人生就是用來受苦的”,有的是“地震,我愁啊”,有的是“火災洪水……剛才竟然還有了地震”,有的人干脆寫道:“收拾行李,逃完火災逃地震!”
看著這些感嘆,我突然自豪地笑了。我們這群在父母溺愛下長大的孩子,在短短幾十天里經(jīng)歷了數(shù)種災難,如今卻能如此平靜地談笑風生。我想,我們長大了,獨立了,堅強了。
后來看了報紙得知,此次地震的震中距離墨爾本90多公里,震級4.7。(關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