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習壓力很大的英國,羅海岳也學會了“計劃時間”的本領(lǐng)。他說,“在國內(nèi)父母身邊時,我只是一個小孩,什么事也不操心,但在英國,從租房、搬家到電費、水費,都得一個人搞定。”如今,羅海岳養(yǎng)成了一個習慣,做任何事情之前,他都要先擬計劃。他每天都給自己列一張時間表,從早上到中午再到晚上,每個時間段要做什么,時間表中都要詳細地寫明,做完一項劃掉一項!耙驗槭率露嫉每孔约海员仨氁杏媱澬,要不然會耽誤很多時間!绷_海岳頗為老道地說。
留學也如圍城,國內(nèi)的學生想出去,出國的學生卻想回來。未出國之前,羅海岳也一樣,他總是幻想去一個繁華、陌生的國度,過一種浪漫、自由的生活。可來到英國后,才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尤其是剛來英國那會兒,每次往家里打電話,都是一邊說話,一邊擦眼淚,但又怕父母為自己擔心,只好違心地說一切都好。每逢佳節(jié),看見別人一家團聚,他就會更加思念家鄉(xiāng)和親人。后來,隨著時間的推移,等適應(yīng)了周圍的生活環(huán)境、跟上了學習的節(jié)奏后,才開始慢慢地享受在英國的生活。
雖然羅海岳家境寬裕,可他懂得節(jié)約,從不鋪張浪費,并帶動身邊的同學們,過著樸素而有意義的生活。有時,為了省錢,他們特意等到超市大減價時再去狂購。如果碰到減價的、快到保質(zhì)期的雞肉,他們就會買回一大口袋,放到冰箱里,周末做上一大鍋,就足夠吃一個星期了。羅海岳經(jīng)常對朋友們說,我們在倫敦飯館里少吃一頓飯,省下來的錢就足以支付甘孜山區(qū)一個孩子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留學的艱難過程,使曾經(jīng)年少輕狂的羅海岳慢慢變得穩(wěn)重,他了解了生活的意義和人生的責任。這時,助學的念頭,也由當初的一棵小苗,慢慢長成一棵遮風擋雨的大樹。
尋找需要幫助的人教育是培養(yǎng)有美德的公民,而不是培養(yǎng)有特權(quán)的階層。羅海岳深知這句話的真諦。
他曾從一篇文章中看到這樣一段話:一個賣菜的,也許是一個北京近郊的菜農(nóng),他目光迷茫,是因為他無法輕易地改變自己站立的地方和身分。他要生活,盡管不情愿,但他依然站在那里。而一個加拿大菜農(nóng)呢,他哼著歌,因為賣菜也許是他自己的選擇,也許是他祖父的一個產(chǎn)業(yè)。這便是他們的不同。一個有選擇,一個沒有選擇。一個是自己的主人,一個是命運的奴隸?墒牵麄冎g的差別靠什么來改變呢?
只能是觀念!什么又能改變觀念呢?只能是教育! 2007年6月,當別的同學利用暑假相約外出游玩時,根據(jù)從網(wǎng)上查到的資料,羅海岳決定進入到人跡罕至的地方,考察貧困孩子的受教育情況。出發(fā)之前,原本有5人希望同行,可是后來,卻因為各種原因而半途放棄,羅海岳只好像個壯士一樣,只身前行。
他把考察的第一站選在西藏定日縣。
來到海拔近5000米的定日縣,迎接他的,首先是強烈的高原反應(yīng)。他感到四肢無力,頭痛欲裂,倒在賓館的床上,爬不起來了。隨著身體越來越不舒服,羅海岳當初的滿腔熱血,頓時煙消云散。他只能昏睡,卻一次次地夢見那些貧困的孩子和無奈的家長,他們的眼神依然迷茫。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稍微清醒后,羅海岳掙扎著給遠在家中的媽媽發(fā)了一條短信,“媽媽,我很想回家!
知子莫若母。羅海岳的媽媽接到兒子的短信后,雖然心急如焚,但她更相信,兒子肯定能挺過來,他是不會半途而棄的。她馬上聯(lián)系西藏的一個朋友,這個朋友又托定日縣的一個親戚,幾經(jīng)周折地找到了羅海岳,開車將他送到幾百公里外海拔稍低的一座城市。在那里休息了兩天,身體稍有恢復(fù)后,羅海岳便背著旅行包,戴著大墨鏡,繼續(xù)前行!
因為西藏村落分布零散,有時他需要搭乘20多個小時的長途汽車,才能到達下個目的地。更多時候,他需要徒步走進那些還未通車的村落。每到一個村子,羅海岳首先打聽誰家孩子是因為貧窮而無法讀書,然后直接上門了解情況,并表達出希望提供幫助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