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索馬里,位于“非洲之角”,扼守紅海入口處,坐擁亞丁灣到紅海的全球最繁忙水道之一。
這個曾經(jīng)的黃金水域卻因為海盜的猖獗而聲明狼藉,1991年索馬里陷入內(nèi)戰(zhàn)以來,該國2880公里的海岸線長期“失控”,為海盜提供了犯罪空間,僅去年前10個月,索馬里海域就發(fā)生了87起海盜襲船事件,占全球同期海盜襲擊事件的40%以上。
2009年1月12日到22日,上!缎侣劤繄蟆酚浾、山西洪洞人張源在親赴索馬里后,發(fā)現(xiàn)索馬里不僅僅有AK-47,還有一群愛踢足球的孩子,索馬里的大兵不僅僅是手握機槍冷酷的士兵,還有他們溫柔的一面……
昨日,記者通過張源的口述還原一個真實的索馬里。
索馬里的召喚
張源的老家在山西洪洞,大學畢業(yè)便去了上!缎侣劤繄蟆,做記者的幾年生涯里,無論四川地震、北京奧運、酒泉神七的發(fā)射都曾親眼見證,但當聽到報社領導讓他去索馬里采訪時還是激動不已。張源說,可能是自己多年來的職業(yè)本能沖動吧。
但此次去索馬里采訪和任何一次都不一樣,索馬里究竟是什么樣子?那里的民眾是什么樣的生活狀態(tài)?是什么原因讓海盜肆虐?索馬里人對中國派軍艦打擊海盜究竟是什么態(tài)度?這些都像一塊磁石一樣吸引著他,和每次采訪拎包直奔機場不同,張源在去索馬里前認真地查閱資料,查看各種關于索馬里的報道,盡可能的尋找可利用的人脈資源,但遺憾的是,沒有看到一篇由中國記者發(fā)自索馬里本土的報道,而國外媒體的大部分報道則僅僅是通過電話等方式進行的外圍采訪。與此同時,他發(fā)現(xiàn),在索馬里沒有華人商會,甚至都沒有找到在那里做生意的中國人。
由于局勢混亂,中國駐索馬里的外設機構也于多年前撤離,暫在他國“辦公”。這一切令索馬里更顯神秘,但張源沒有被未知的危險所嚇倒,他找了七家國際機票代辦機構,才最終拿到飛往索馬里的機票,踏上了征程。
一波三折的行程
去索馬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訂機票的時候很多航空公司甚至都不知道索馬里在哪個洲,幾經(jīng)周折,張源總算搞定了這第一個難題,先從北京飛迪拜,然后轉(zhuǎn)機前往索馬里的鄰國吉布提,再轉(zhuǎn)機到索馬里重要的港口城市博薩索。
1月11日的凌晨,張源原定于1月12日抵達索馬里港口城市博薩索,但當他們飛抵索馬里鄰國吉布提時,他的行李竟然遺失了,行李里裝著他所有的衣服和隨行物品,但幸運的是他的護照等證件還在。
接下來,航班毫無來由地被取消,而下一班飛機則要等到3天以后。這樣一來他們的采訪計劃被徹底打亂,與索馬里采訪對象約好的會面不得不推遲。
更為糟糕的是,在吉布提機場,因為身份特殊他們被暫緩入境,偌大的候機室內(nèi)僅剩他和他的同事兩個人,被困5個多小時后才離開機場!凹继釞C場就像中國80年代的候車室,電話無法打國際長途,服務員只會說法語!睆堅凑f,5個小時以后,當他們離開機場時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國防部長“救命”
1月15日,張源終于踏上了索馬里的土地,可這趟索馬里之旅差一點就被壓縮成一個小時。
當他和同事背著大包小包走出機艙時,映入眼簾的除了被鐵絲網(wǎng)包圍的建筑,便是數(shù)十個手持AK-47步槍、用機警的目光注視著他們的大兵。
張源說,他們原本以為擁有索馬里的簽證入境應該不成問題,但萬萬沒想到僅有簽證的話,可能連機場都出不了。兩名中國記者在當?shù)厝丝磥頍o異于天外來客,很快就被一群大兵團團圍住,接著一名機場的武裝頭領詢問他們的來歷。當他們費盡口舌的描述完此行的目的后,這位頭領(事后得知他是機場區(qū)域武裝力量首領塞德)下了一個簡單的命令:“你們必須返回機艙,馬上飛回吉布提!”他的理由也很簡單,因為他們?nèi)刖澈箅S時面臨人身危險,他不愿為此承擔風險。
此時的張源焦急萬分,索馬里之行是否會夭折就全看他能否搬來救兵了,可是當他們借別人手機給之前約好的聯(lián)系人聯(lián)系時,對方的電話卻遲遲無法撥通。與此同時,當?shù)氐奈溲b人員卻失去了耐心,急著要求他們上飛機。
還沒有一睹海盜的真實樣子就被趕回去,張源實在不甘心,他和同事死死的扒住登機的梯子,就是不肯登機,就這樣兩人竟然賴了一個多小時。
當他近乎絕望之時,一個手里拿著電話的小伙子飛奔著朝飛機跑來,而這時同事的前腳已經(jīng)邁進了機艙!皣啦块L要見他們兩個,讓他們下來!”這個救命的電話就像電影情節(jié)一樣扭轉(zhuǎn)了乾坤。
在機場的一個小屋子內(nèi),邦特蘭自治政府的國防部長又對他們進行了一次“面簽”。門外是幾挺剛剛架起的重機槍,四周到處是警惕的衛(wèi)兵,在張源還驚魂未定之時,部長先生終于同意入境采訪了,但前提是必須雇用5名貼身衛(wèi)兵,兩輛隨行車輛,另外所有的活動范圍都必須事先經(jīng)過衛(wèi)兵的同意。
在幾經(jīng)周折之后,張源終于能走進索馬里了,他在心里歡呼著:“索馬里,我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