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 柏冬友

    雪恥騰沖 全殲日軍

　　渡過怒江后，是奪取騰沖、龍陵、松山、芒市等主要日軍占領(lǐng)城鎮(zhèn)。原中國遠征軍美軍顧問團參謀長弗蘭克•多爾將軍回憶說：“戰(zhàn)斗是在云層覆蓋海拔11000英尺高的冰天雪地之中進行的。這是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中海拔最高的陸地作戰(zhàn)，稱為云層上的戰(zhàn)場�！倍鴳�(zhàn)斗激烈殘酷的程度，則是中日雙方軍隊都始料不及的。當(dāng)時，日軍大本營已向駐滇西日軍發(fā)出“玉碎”指令，意即戰(zhàn)至最后一人。遠征軍嚴密注視守敵日軍56師團、53師團、33軍及駐緬日軍反應(yīng)。衛(wèi)立煌據(jù)情修改原作戰(zhàn)方案，并呈蔣獲準，將11、20集團軍分為左、右兩翼向敵發(fā)起攻擊。左翼宋希濂11軍團進入龍陵后，發(fā)現(xiàn)誤中敵56師團萬余人設(shè)的“空城計”，處境堪危，經(jīng)盟軍空軍支援方脫險。后衛(wèi)立煌又請示蔣調(diào)來戴安瀾的第200機械化師到保山解圍。黃杰取代宋希濂任11集團軍總司令，集中7個師兵力，11月初才拿下龍陵。騰沖是日軍在滇西損失最大一役。我右翼20集團軍53、54軍為攻克騰沖主力。我軍雖人數(shù)占優(yōu)，但敵憑借鋼筋混凝土地堡群和修筑的堅固城垣負隅頑抗，我軍傷亡巨大，進程以米計。

　　二戰(zhàn)后故地重游的當(dāng)年日軍56師團老兵吉野孝公，是存活下來的幾人之一�；貞浧甬�(dāng)時情景至今不寒而栗。他說：“當(dāng)時我在山頂堅固的地堡里。在黑暗中，中國軍隊怒潮般涌了過來向我們仰攻。當(dāng)距離我們只有四五十米時，居高臨下的我方重機槍突然怒吼起來，在狂風(fēng)般子彈掃射下，中國士兵的尸體像小山般在陣地前迅速堆積。但當(dāng)我方子彈所剩無幾時，中國軍隊立即在層層尸體上架起機槍向我方掃射，我方機槍只能萬分遺憾地沉默了�！泵恳粔σ晃菀辉旱膴Z取均以鮮血生命為代價，街巷尸橫遍野，氣味沖鼻。由于日久尸體爬滿蛆蟲，甚至從綁腿縫里、眼眶里、口腔里、鼻子里鉆進鉆出，爬滿了臉部及全身。老兵蔡斌回憶說：“進攻時為了隱蔽，不得不扒開腐爛的尸體從一堆堆蛆上爬過去。遇敵火力受阻時只好碼高尸體當(dāng)工事，倒臥在惡臭的血水中。有時一梭子機槍打來或手榴彈炸在尸體上，弄得我們一頭一臉的死人肉。打完仗，每人臉上、身上都是被濺上的腐臭尸肉和蛆蟲�！碑�(dāng)?shù)匾晃焕先嘶貞浾f：“攻騰沖城時，我兄弟抽簽到了沖鋒隊。打南門的時候，我兄弟直撲機槍陣地，結(jié)果被打成了篩子眼。城門洞都被我軍士兵的尸體堵滿了，使敵人射擊的火力受阻。這1000多個人不犧牲，城打不下來�！焙迷趹�(zhàn)斗最激烈的時刻得到盟軍重型轟炸機的配合，反復(fù)爭奪才將城攻下。

　　攻占最后三間房時絕望的日軍發(fā)起自殺式攻擊，主動找我軍肉搏拼命，然終難逃敗運。預(yù)備二師六團的重機槍手陸朝茂回憶說：“9月初，西門、南門和北門都打下來了，日本人最后集中在東門的文星樓上邊。我們架起重機槍在東門打，等打下來后到里面一看，打死的日本人碼滿了三間房子，有一邊碼到三尺多高，有一邊碼到樓塄。白生生的蛆爬滿了墻上、房檐上和瓦楞上，臭哄哄的，飯都吃不下去了。我們排死的多了，開追悼會時只剩十幾個人了。”戰(zhàn)后打掃戰(zhàn)場，剖腹自殺敵尸過百。而最駭人聽聞的，是多爾將軍的回憶：“我們隨中國軍隊在一個叫江苴的地方奇襲成功。在日軍指揮部食堂，一個美軍聯(lián)絡(luò)官驚訝地發(fā)現(xiàn)，不同部位的尸體像干柴一樣在地上堆著，有的部位剝了皮，割下長條的肉，有幾人只剩骨架。掛在樹枝和繩子上曬干的許多長條肉，顯然是從手臂和腿部割下來的，旁邊有兩口鍋，估計食用時放進大鍋里燉煮。”中國軍隊的陶達綱團長想起打下冷水溝時看到路邊坑里的尸體大腿、胳膊和臀部都有刀割痕跡，甚至深及骨骼，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個新入伍的農(nóng)民小伙子納悶：300日軍打完仗只剩75人，那200多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哪兒去了？鬧了半天日本人斷糧后把自己人給吃了。這一仗可讓中國人長了見識。真夠恐怖的。此役日軍6000余人全部被殲，我軍傷亡17000余人，可謂代價巨大，我軍于9月14日勝利收復(fù)騰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