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州蕉嶺縣華僑農(nóng)場成立60周年 縣文聯(lián)走訪歸僑代表

　　時代的經(jīng)歷者 變遷的見證者

　　蕉嶺縣華僑農(nóng)場成立60周年之際，縣文聯(lián)走訪5位歸僑代表

　　時值蕉嶺縣華僑農(nóng)場成立60周年，蕉嶺縣文聯(lián)舉辦“世界長壽鄉(xiāng)蕉嶺——生物與大健康產(chǎn)業(yè)”征文比賽。期間，蕉嶺縣文聯(lián)一行尋找一個個記錄時代的見證者，深入到華僑農(nóng)場歸僑代表的家中，用最樸實的語言記錄他們眼中的蕉嶺縣華僑農(nóng)場，記錄他們的生活變遷。

　　種了30多年茶的王阿姨

　　當人大代表

　　是責任和擔當

　　周六，接連下了兩天大雨，突然轉(zhuǎn)晴，我們縣作協(xié)組織部分會員到華僑農(nóng)場采風。目的很明確，就是為蕉嶺縣華僑農(nóng)場成立60周年暨蕉嶺縣文聯(lián)舉辦的“世界長壽鄉(xiāng)蕉嶺——生物與大健康產(chǎn)業(yè)”征文比賽撰稿。

　　這一天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我們采訪了5位歸僑。我采訪的這一位叫王麗莉女士，我們叫她王阿姨。

　　我們到時，她早在大路旁等候了，握手寒暄后，邀請我們走進一座小洋樓。一進入小院落，我就被吸引住了：小庭院內(nèi)栽種著各種植物，隨性地生長著；有點規(guī)模的水池里養(yǎng)著幾尾魚和幾只龜，噴泉灑在假山和小草上；水池旁布置有石桌石椅，院落收拾得干凈整潔……太吻合我的“回歸”理想了。

　　正打量著，茶的清香撲鼻而來。王阿姨泡好一壺綠茶，招呼我們坐在水池邊的陽傘下。茶農(nóng)出身的王阿姨三句不離本行，剛坐下就端起茶杯，為我們介紹華僑農(nóng)場的特產(chǎn)“蕉特綠茶”。她說她愛茶，種了30多年茶，茶樹就像她的孩子，幼苗栽下去，看著茶苗一天天長大，心里不知道有多快樂。

　　隨著談話的深入，我們了解了她回國的大概經(jīng)歷：“當年東南亞排華，那時我10多歲，迷茫和痛苦的感覺至今仍記憶猶新。辛勤勞動所得的家業(yè)付之東流，一切歸零，也不知道未來的家在哪里？說來心酸，我們稱自己是難僑，是祖國把我們這些無家可歸的游子接回來，給予最好的安置，并將這一塊土地命名為‘華僑農(nóng)場’?！?/p>

　　當我們問及農(nóng)場60年的變化時，出乎意料，我們聽到的并不是慷慨激昂的點贊。王阿姨很平靜地反問我們：“你看我現(xiàn)在生活過得怎么樣？”沒等我們回答，她說：“退休了，種花、養(yǎng)龜，跳舞……不是廣場舞哦，是倫巴、爵士之類的?！笨次覀冃α?，她繼續(xù)說：“我70多歲了，老伴80多歲了，不是好日子，能這樣享受生活嗎？”我聽出了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自信和滿足?！扒皫啄甏蠼銖鸟R來西亞回來，看了我們住的小洋樓和周圍的環(huán)境，好生羨慕。她告訴我那邊的街道和房子還是老樣子，聽了大姐的話，我心里還有點得意呢?！闭f完，她自個兒笑了起來。

　　如果不是工作人員介紹，我們怎么也不會想到眼前這位看來普通的阿姨，曾是兩屆省人大歸僑代表。我們想多了解這方面的事情，王阿姨依然平靜地說：“提過一些建議，后來都一一落實了。當代表不只是光榮的事，更是責任和擔當，是國家對我們?nèi)A僑的信任?！闭媸莻€謙遜實在的人。

　　有一個小細節(jié)，讓我看到了王阿姨的“真”。為了配合版面，要拍一張生活照，當我提出拍澆花的鏡頭時，她竟然說：“這不好，昨天才下了場大雨，這不真實，拍一張看花的照片吧?！甭?lián)想起現(xiàn)實生活中的一些虛偽做作，我有點汗顏。

　　作為老僑務(wù)主任，王阿姨把畢生精力都奉獻給了僑務(wù)工作。我們說華僑農(nóng)場的發(fā)展有您老人家的一份功勞，她聽后不以為然：“我算什么，這是大家努力的結(jié)果，特別是廣大歸僑努力的結(jié)果，更是政府關(guān)心和支持的結(jié)果。現(xiàn)在我們?nèi)A僑農(nóng)場正創(chuàng)建大健康產(chǎn)業(yè)園，將來一定會更好的?！彼f得很肯定，而且說到“我們”時語氣特別重，也特別親切，充滿了歸屬感和自豪感。

　　接近中午12時了，我們告別了王阿姨，她卻意猶未盡想邀我們?nèi)タ?“舞廳”。因為時間關(guān)系，我們只得讓王阿姨失望了。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次的采訪讓我印象很深刻。我從這5位歸僑身上，看到了他們內(nèi)心自然流露的對祖國的愛和感恩，實實在在，沒有任何儀式感。也因此在回程的車上我靈感突發(fā)，很快就完成了一首小詩：

　　烏云張開大髦，天空肅穆，此刻

　　我的內(nèi)心明朗，和五個人交談之后

　　他們的笑容，充滿陽光

　　曾經(jīng)，有風云叩問，何處是家

　　他們的目光和孤雁的目光，一樣，迷茫

　　他們說他們曾叫難僑，這個名詞

　　有點寒冷

　　五個人都說——

　　是故鄉(xiāng)的土地，溫暖的

　　呼喚：孩子，這就是家，是你我的家

　　于是，樹有了根，有了葉和花，有了果實

　　果實是笑著的，飽滿，成熟

　　我聽得出，他們感恩，像一汪泉水

　　清澈，透亮，自然流淌

　　不需要任何儀式

　　曾志雄

　　歸僑老廠長蘇志杰

　　退伍后

　　辦廠創(chuàng)業(yè)報國

　　5月23日中午，初夏的太陽還不是十分熱辣，一路東風把我們送到了印尼歸僑蘇志杰的家。剛下車，就見老蘇滿臉笑容迎候在家門口。老蘇雖是古稀之年，但身板硬朗，臉色紅潤，精神矍鑠，揮手間把我們邀進了他溫馨的家。

　　言談中給我的第一印象，老蘇是一個重感情、有抱負、懂感恩的人。老蘇和其他歸僑一樣，都有逃不脫的“排華”命運。他家的房子被燒毀，全家流離失所，漂泊在異國他鄉(xiāng)。最艱難的時候是祖國把他全家接回來，安置到蕉嶺華僑農(nóng)場?，F(xiàn)在老蘇住著花園式別墅，他的日子幸?？鞓?。

　　若說僑場養(yǎng)育了他，讓他成長成才，那么當年入伍的部隊“紅一團”大熔爐，就磨煉了他的精神和體魄。從無根到有根，從遭受欺凌到受到黨和政府的關(guān)懷厚愛，老蘇萌發(fā)了創(chuàng)業(yè)報國的決心。他在部隊入了黨，退伍回農(nóng)場后，他要求自己：永葆軍人風范，在平凡的工作中作出不平凡的貢獻。

　　第二個印象，老蘇不輕言服輸，對事業(yè)執(zhí)著追求。采訪中，當談到近百名工人面臨下崗的那段艱辛歲月時，只見他眼睛濕潤了。老蘇憑著軍人的血性、憑著回報祖國的一腔熱血，臨危受命，頂住壓力，為國家分憂解難，擔負起瀕臨倒閉的塑料廠廠長的重任。滄桑歲月，老蘇是如何帶領(lǐng)工人披荊斬棘，改革創(chuàng)新，攀越坎坷歷程的故事，這里就不說了。

　　老蘇拿出泛黃的珍貴文獻資料和閃閃發(fā)光的牌匾、獎狀、證書時，在場的人無不贊嘆，那是他業(yè)績的最有力佐證。真是金獎銀獎，不如群眾夸獎。在他客廳墻上懸掛著朋友的贈詩：海外赤子歸故里，志同道合結(jié)友誼，人才杰出創(chuàng)佳績，報效祖國正其時。老蘇激動地說：“今天，廠里的老搭檔們能記住我，今生足矣！”

　　第三個印象，他是僑場變遷和發(fā)展的創(chuàng)造者和見證者。老蘇一家從1960年回到祖國懷抱，與僑場一起走過風風雨雨的60年，見證了僑場從貧窮落后到今天富庶美麗、平安祥和。期間，老蘇有多次機會可以調(diào)往大都市工作，但他不離不棄，他說：“這里有養(yǎng)育我的土地，有情同手足、患難與共的好工友，沒有大家的共同努力，也沒有今天的美好生活！”是啊，僑場是他心靈和情感的歸屬地，他怎么會離開這片土地呢？

　　第四個印象，老蘇是一個性格開朗、多才多藝、熱愛生活的人。隨著采訪深入，文藝兵出身的老蘇展示了他的多才多藝。他熟練地拉起手風琴，老伴唱起清脆的女中音，為我們表演了《解放軍進行曲》《白衣戰(zhàn)士》等歌曲。從老蘇夫妻臉上洋溢著的笑容，我們看到了他們家幸?？鞓返娜兆印?/p>

　　丘文

　　會做咖喱菜的湯叔叔

　　喜歡玩，

　　喜歡新奇的東西

　　進入這位印尼歸僑的客廳時，湯勝益正坐在矮凳上，在茶幾前泡茶。熱茶待客，是客家人講究的禮數(shù)。

　　雖然是預定的采訪，但是天南地北的扯閑話是免不了的。沒有預設(shè)，話題不知怎的就轉(zhuǎn)到了咖喱菜。湯勝益說：“咖喱？我最拿手的就是做咖喱味道的菜肴。”他一邊沖茶，一邊自豪地說，眼眉間自信滿滿。

　　咖喱味道的飯菜只聽說過，現(xiàn)在從眼前這個不起眼的男人嘴里講出來，倒引人好奇。湯勝益說：“咖喱風味的菜，現(xiàn)在會做的人不多了。這一帶除了我，別人都不太會做?！闭f著，他提起某種他出售的咖喱風味食品，文友中一人恍然大悟地說：“就是那個什么？我吃過，是你做的嗎？”說著拿出手機調(diào)出圖片給他看，他看過后說是的。

　　興趣是最好的老師，這句話印證到湯勝益身上，絕對正確。他的手藝，都是自學的。他學會后，覺得咖喱菜手藝不難，關(guān)鍵是食材難找。他說，經(jīng)常有人通過他的朋友或熟人，預訂一桌咖喱菜，到他家里相聚。而他的朋友老鄉(xiāng)就更不用說了，時不時讓他烹調(diào)咖喱菜解饞。

　　聽到這里，我對湯勝益暗暗起敬，眼前普通的他也煥發(fā)出了光彩。他穿一件藍色的棉布襯衣，深色褲子，身材中等，濃眉大眼。他講話時聲音清脆，像有一根弦在伴奏，非常好聽。聲調(diào)與當?shù)乜图以挓o異，但細聽還是有印尼歸僑那種特有的腔調(diào)。

　　湯勝益最得意的事，是研究出了一套制作蛋糕的模具。說到興致處，他把我們引到他的蛋糕小作坊里。一座窄長的房子，長墻一邊是2臺大烘箱，對立的一邊放著幾套模具，每套花紋各不相同，非常漂亮。他介紹說，這些模具是經(jīng)過反復實踐訂制的，烘烤出來的蛋糕金黃噴香，不會燒焦。我們問他每天出產(chǎn)多少？他說，他的客戶都是熟客，有客戶預訂后才加工生產(chǎn)。我們當即索要他的微信，表示將來要購買他的產(chǎn)品。

　　這期間有一個小插曲。我們參觀他的小作坊時，他無意中說起他的母親擅長繡花，有10多件作品被梅縣地區(qū)(即今梅州市)收藏。于是湯勝益的愛人特意找出2幅婆婆的繡花作品，其中一幅是繡著鴛鴦圖案的枕套，估計是母親特意繡來祝福兒子媳婦白頭偕老的禮物。作品非常精美，我們都說一定要好好珍藏。

　　除了做咖喱菜、蛋糕，我們發(fā)現(xiàn)在他家客廳的角落木架上，擺放著一個無人機。湯勝益無比得意地說，這是第一代大疆無人機。當時購買的時候錢不夠，由于太喜歡了，是借錢購買的。他說用無人機拍攝風景，就像自己馭風凌空，非常爽。我們驚嘆之余，他又給了我們另一個驚喜：他還玩平衡車。天吶，平衡車，印象中那可是?？嵝∏嗄甑膶＠?。隨著他一指，我們看到在廚房門口就停擺著一輛平衡車。他說，他就喜歡玩，喜歡新奇的東西。

　　結(jié)束訪問離開湯勝益家后，我們的話題一直還在圍繞著他。這是一個喜歡玩的人，他是印尼歸僑，在黨和政府的關(guān)心下，生活一直很穩(wěn)定，為他的興趣廣泛提供了保障。

　　湯勝益今年50多歲了，是一個不斷給生活增添味道的人。

　　陳桂峰

　　喜歡盆景的福龍叔

　　住在花園式的

　　小別墅里

　　五月的南方，艷陽高照，還有種力透脊背的勁道，在野外多站一會兒，頭頂和肩背有種燒灼感。在工作人員引領(lǐng)下，我們來到了歸僑黃福龍大叔的家。

　　福龍叔中等個子，膚色偏黑，寬寬的濃眉下邊，閃動著一對精明、沉穩(wěn)的眼睛。他說話的時候，很難判斷出他是歸國僑民，標準的客家話，聲音洪亮有力。

　　福龍叔早就在庭院門口迎接我們，他的院落不大，卻干凈、整潔、雅致。門口那棵龍眼樹結(jié)滿了果實，郁郁蔥蔥，像哨兵一樣為主人守護家園。讓我眼前一亮的是，他院子里擺滿了形狀各異、充滿生機的藝術(shù)盆景，我有點激動，難得遇到“同道中人”。

　　初接觸我就喜歡上他了，急于和他交流，趁大家還在觀賞盆景，我們就聊起了共同愛好。正聊得熱烈，福龍叔突然打住了話題，原來他發(fā)現(xiàn)只顧和我說話，還沒有招呼大家就坐喝茶呢，他歉疚地連聲說對不起。

　　喝完茶，工作人員提議看一看整個村貌，福龍叔的房子正好在最高處。剛才是坐車上來的，我沒有注意到這是一個由幾十幢小別墅構(gòu)成的村落。房子的外觀都是一模一樣的，除了衣架上晾曬的衣服顏色不一樣以外，其他基本相同。

　　我驚嘆不已，原來全縣最早實現(xiàn)新村改造的村子竟是這里。后來的言談中才得知：他們村大部分的房子原來是比較破舊的，天晴還好，下雨天就有點麻煩了，屋頂漏雨，夜間還要起來尋找臉盆或水桶接水……

　　福龍叔說：為了改善歸僑居住條件，2008年，政府對歸難僑危房進行了改造。從中央到地方財政撥款到戶，每戶都有同樣的款項，?？罱ǚ?，不足部分私人承擔。當時上級建議我們僑新村42戶歸難僑民，進行統(tǒng)一立面、統(tǒng)一設(shè)計、統(tǒng)一規(guī)劃的“三統(tǒng)一”舊房改造，重建一個新村，這在當時是一個大膽的設(shè)想。

　　福龍叔繼續(xù)說：“當時村民都處于觀望狀態(tài)，心中有疑慮。身為村民小組長，我是第一個帶頭響應(yīng)上級號召的。在我的帶動下，陸陸續(xù)續(xù)有幾戶人家動土興建了，最后大家統(tǒng)一了思想?！巴ㄟ^幾年的奮戰(zhàn)，僑新村終于落成了，一個充滿異國情調(diào)、具有東南亞建筑風格的別墅群，在205國道和長深高速之間，拔地而起。

　　如今的僑新村，是花園式的村落，環(huán)境變得更美了；太陽能路燈，夜間照亮全村，遠處望去，如城市一般；公園里各項健身器材、各項體育配套設(shè)施齊備；寬闊、四通八達的村道，直接延伸到205國道和長深高速。

　　談到未來，福龍大叔信心滿滿，他興奮地說：“如今，兩個女兒本科畢業(yè)了，有了穩(wěn)定的工作。我退休后的生活更加幸?？鞓罚吲d時就進山尋找奇花異樹做盆景，每天風雨無阻堅持步行萬步以上，既強身健體，又可以提高藝術(shù)素養(yǎng)?！?/p>

　　閑聊中得知，福龍叔今年62歲，2歲時他跟隨父母一起回國，至今有60個年頭了，他在僑新村當了幾十年的生產(chǎn)隊長(村民小組長)了。歸僑們有了良好的居住環(huán)境，生活穩(wěn)定，鄰里間常來常往，和睦相處。福龍叔還說：作為小組長，鄰居家有啥事，我都二話不說去幫忙。生活在僑新村，真的是很幸福。

　　喜歡盆景的福龍叔，房前屋后存放大量藝術(shù)盆景，奇美挺秀，那婀娜多姿的青枝綠葉，讓外人飽眼福、開眼界。

　　我們還聽福龍叔進述了一個有趣的事，他說他和愛人除身高略差一點點外，其他幾乎都是一樣的；體重一樣、膚色一樣、興趣一樣、工資待遇一樣……

　　大家都笑了，我們在笑聲中辭別了黃福龍大叔。

　　陳光興

　　戰(zhàn)事翻譯李開明

　　幫公安破案的

　　“幕后英雄”

　　越南歸僑李開明是我們此行采訪的最后一個。采訪前，聽僑場工作人員介紹，李開明是河源、揭陽、梅州等地政法系統(tǒng)里出名的翻譯。在我的印象中，翻譯是一個不簡單的職業(yè)，歸僑李翻譯肯定是一個見識極廣、能說會道的人。

　　見面后，讓我有點意外。來到場部附近的住宅區(qū)，一個中等身材、兩鬢斑白、穿著樸實、臉帶微笑的中年人，把我們迎進他的家里，他就是李開明。他話不多，端坐在我們對面，臉上始終帶著微笑，一副答記者問的模樣。我覺得他是一個遇事沉穩(wěn)、認真負責、不喜歡張揚的人。

　　李開明音量不高，話語像山泉一樣自然流露，訴說他那段傷心的歲月：“如果不服兵役，戶籍就會被取消……”如晴天霹靂的消息，徹底打破了李開明留在越南生活的想法。為逃避被征兵和一些預想不到的困難和災(zāi)難，他們?nèi)仪那牡鼗氐搅俗鎳?，被安排在蕉嶺華僑農(nóng)場生活和工作。李翻譯全家的日子，從此灑滿雨露和陽光。

　　22歲的李開明是一個敢于吃苦、熱愛學習、追求進步的年輕小伙?；貒笳陣艺鞅?，一腔熱血報效祖國的李開明，主動報名參軍。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打響后，他作為部隊翻譯又返回越南，身份角色的戲劇性轉(zhuǎn)換，使李開明內(nèi)心有一絲掩飾不住和興奮和自豪。他勉勵自己一定要努力干好工作，報答祖國。

　　在部隊，他一邊學習一邊做好戰(zhàn)事翻譯。經(jīng)過多年的錘煉和積累，他成了一個剛強、干練且有擔當?shù)哪贻p小伙。部隊復員后，他考進了廣東省華僑專業(yè)技術(shù)學校。部隊的實戰(zhàn)磨練，學校的系統(tǒng)學習，為他后來當翻譯打下了堅實基礎(chǔ)。

　　良好的機遇始終屬于那些有準備、有抱負的年輕人。當李開明端出畢業(yè)證書、政法部門翻譯人員聘書給我們看時，他那平靜的臉上非常興奮，看得出他對自己事業(yè)的自豪和滿足，也看得出他對越文翻譯工作的自信和底氣。他說，僑場就他一個專職翻譯，自2003年起被福建廈門警方聘請協(xié)助辦理涉越南人員案件起，便走出了他的翻譯人生之路。這一干就是20年，協(xié)助審訊1000多名嫌疑人，被稱為幫公安破案的“幕后英雄”。

　　我問他翻譯工作難不難？他回答說，遇到嫌疑人說方言、說暗語或一些專業(yè)術(shù)語，就有些復雜。必須弄懂并翻譯準確，才能為辦案服務(wù)。我又問他翻譯工作苦不苦？他說很辛苦，不管白天黑夜隨叫隨到，有時飯都顧不上吃。突然他話鋒一轉(zhuǎn)：“雖然辛苦，但我喜歡這項工作，能協(xié)助辦理案件，打擊犯罪，是一件光榮、有意義事情！”從他真誠的目光里，我看到了他的為人處事就像他的名字一樣，開明豁達、認真負責，有一種執(zhí)著精神。

　　我問及他的家庭生活時，他說，家里除了種茶外，也通過翻譯工作增加家庭收入。真是一招鮮，吃遍天。他用自己的特殊才能回報社會，報恩祖國，創(chuàng)造財富，也把自己的生活點綴得更加精彩。

　　我問他，有沒有親人在越南？他說有個姐姐還在越南，那邊的生活條件仍然很差，姐姐每次回去都是我?guī)退I車票的。說這話時，他臉上又泛起一圈圈幸福的漣漪，久久沒有散去！

　　我想，這應(yīng)該是李翻譯為當年毅然回國，為人生的一次正確選擇而感到欣慰吧！

　　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