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莆田二十四景之“東甲晨光”：海天一色漾海堤

　　海天一色漾海堤

　　——探訪新莆田二十四景之“東甲晨光”

　　冬日晴朗的早晨，晨光欲現(xiàn)未現(xiàn)之際，漫步(莆田市)黃石鎮(zhèn)東甲海邊，風(fēng)吹起海平面一縷縷褶皺，畫布般的海天一色彌漫在眼簾。當(dāng)天際泛白，第一縷晨光噴薄而出，暖暖地罩在灘涂勞作的鄉(xiāng)人身上，也傾瀉在6.42公里長的鎮(zhèn)海堤上，形成聞名遐邇的“東甲晨光”。

　　東甲堤畔1200多年的漫長史書，仿佛凝縮成一幅浩瀚的厚重畫卷，鐫刻著一幕幕驚濤駭浪的英勇搏斗，記錄著莆田人民恢弘的治水史。

　　■“海岸長城”砌飛虹

　　從市區(qū)出發(fā)，大約一個小時到達東甲海邊。遠遠望去，鎮(zhèn)海堤宛若一條長龍盤踞海邊，守望著木蘭溪入海口的壯美與滄桑。長達4.42公里的舊海堤，是福建省最長的古代海堤，2006年被列入第六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一塊塊條形巨石整齊碼放，猶如紀(jì)律嚴(yán)明的千軍萬馬，任憑海水的日夜沖刷，固若磐石堅不可摧。唐元和年間，閩浙觀察使裴次元首倡，在東甲至遮浪間填海筑堤，圍埭作田，是為東甲堤。清道光年間，城內(nèi)后塘人陳池養(yǎng)主持對海堤進行全面修復(fù)，改稱鎮(zhèn)海堤。在海堤旁，一塊刻著“海岸長城”的石碑，訴說著莆田百姓心目中的古堤分量。

　　的確，它就像莆田南洋平原東北部海灘上的一座“海岸長城”，又被群眾稱為“彎彎曲曲的蛟龍”，密切注視和防御著太平洋之風(fēng)、東海之潮、興化灣之波和三江口之浪，其固若金湯，捍衛(wèi)著南洋平原20多萬畝良田以及30多萬人口的生命財產(chǎn)安全。

　　鎮(zhèn)海堤文物保護管理中心主任朱桂通告訴記者，鎮(zhèn)海堤對南洋平原的保護居功至偉，曾有專家到實地考察后作出評價：“木蘭溪是莆田的母親河，鎮(zhèn)海堤是莆田的父親堤?！痹诘膛?，豎立著21塊石像，緬懷歷代對莆田水利作出重大貢獻的仁人志士。

　　初冬的海風(fēng)帶著清冽的氣息，摻雜著海邊獨特的咸味。對于世代居住在海邊的村民來說，這是深入骨子里的一種情懷和念想。漁民們扛著漁網(wǎng)、挑著籮筐，三五成群走在灘涂上，深深淺淺的腳印，踩實一串串篤定的從容。眼下正是鰻魚苗捕撈的季節(jié)，成排的木漁船蓄勢待發(fā)。誰說女子不如男？不管是粗獷的男人，還是賢惠的女人，他們都是這片灘涂的主人，雙手和雙腳就是他們的武器，與海浪較量，與大海握手，化作一筐筐豐收的喜悅。

　　駐足鎮(zhèn)海堤畔，不時有白鷺在灘涂上悠閑散步，一輪紅日掛在天上，倒映在波瀾壯闊的海平面上，也投影在一畦畦的蟶田里，正以最美的姿態(tài)迎接嶄新的一天。用當(dāng)?shù)乩习傩盏脑捳f，“一個日頭在天上，一個日頭在海里，一個日頭在池中”，三日齊輝，蔚為壯觀。抬頭遠眺，海那邊涵江的高樓大廈隱約可見，成為海天交匯處的一抹點綴。這樣的美景，成為當(dāng)?shù)卮迕褡詈玫纳鷳B(tài)福利。每天清晨，他們結(jié)伴來到堤旁，欣賞壯觀晨光的同時，健身休閑，不亦樂乎。每當(dāng)夜幕降臨，歡快的曲子響起，這里又成為村民歡樂的舞池。

　　作為土生土長的東甲人，朱桂通老人如數(shù)家珍地介紹，海水漲潮時，堤外萬頃波濤，壯闊無垠；海潮退去，堤外安靜祥和，村落靜謐。這一靜一動之間，是鄉(xiāng)民習(xí)以為常的生活常態(tài)，更是大自然鐵面無私的亙古原理，也吸引著一批又一批來客實地見證，表達內(nèi)心對自然的敬畏。

　　■鎮(zhèn)海功績千古傳

　　如若時間不趕，還可央請漁民，一起泛舟海上，去趕赴海堤12公里外的一場歷史之約。站在海堤往東遠眺，興化灣的煙波浩渺讓人沉醉，12公里處的一處小嶼充滿著誘惑。朱桂通說，這座無名嶼上建著一座塔，故名塔山嶼，明《林子本行實錄》上記載為赤嶼。塔山嶼海拔約5米，東西寬約20米，南北寬約為10米。其為天然花崗巖石嶼，嶼上寸草不生，巍然屹立在三江口與興化灣交界的大海之中，嶼上的東甲塔浸透著滄桑古韻。

　　“你試試從這個角度看，像不像一只海龜？”村民們紛紛告訴記者，這只“海龜”正趴在興化灣上，既像在游泳，也似在喝海水，頗為有趣。由于漲潮時露在海面的古塔只有三分之一，當(dāng)?shù)卮迕褚卜Q其為“塔仔塔”。

　　“東甲塔是‘三一教’創(chuàng)始人林龍江于明萬歷年間倡建的，至今已有430多年歷史。”朱桂通說，明《林子本行實錄》中記載著這些情況，當(dāng)時是為了鎮(zhèn)煞東北風(fēng)而建，后來慢慢成為世界航標(biāo)之一。上世紀(jì)三四十年代，國際上曾派英國人駐守該塔，日夜管理塔燈，海上的船只看見此塔，就知道進入興化灣。

　　遺憾的是，抗戰(zhàn)期間，東甲塔被日本侵略者飛機轟炸，塔角至今殘缺不全。在朱桂通的記憶中，東甲塔還有一個美麗的傳說。東甲塔號稱“公塔”，其與對面涵江區(qū)鰲山村的“母塔”雁陣塔，就像一對“天燭”，照亮了浩瀚的興化灣海面。也像兩位鎮(zhèn)海將軍，日夜守衛(wèi)著興化灣的壯闊海疆?！巴ㄟ^各方努力，雁陣塔正重新煥發(fā)生機，我們希望東甲塔也能得到更好的保護，目前正在進行相關(guān)的爭取工作。”朱桂通說。

　　逝者如斯，鎮(zhèn)海堤旁的時光如流水一般，很快便到了晌午。在當(dāng)?shù)卮迕竦膶?dǎo)引下，記者來到數(shù)百米遠的鎮(zhèn)海堤紀(jì)念館。進入館內(nèi)，不大的空間卻給人古樸整潔的舒適感。和朱桂通一樣，年事已高的館長王天恩一直致力于紀(jì)念館的保護和傳承工作?！斑@副門匾經(jīng)過專門設(shè)計，可謂別有‘洞天’?！痹谕跆於鞯奶嵝严拢浾咛ь^注意到，正門上方的木質(zhì)匾額確實暗藏“密碼”。其表面以幾根木條為造型，站在一米開外的正前方，人眼可見“紀(jì)念館”三字，往匾額左前方移動，進入眼簾的變成“鎮(zhèn)海堤”三字，再挪至右前方站立，看到的則是“東角境”，分別概括了鎮(zhèn)海堤紀(jì)念館的地理位置情況。

　　紀(jì)念館中供奉著裴次元、原魯山等9尊莆田水利史上的治水功臣，也用碑文記載了歷代修堤的400多位有功人士的故事?！白鳛殒?zhèn)海堤的附屬文物，紀(jì)念館成為當(dāng)?shù)貝蹏髁x教育的場所，也吸引著社會各界前來參觀，激勵大家愛崗敬業(yè)、執(zhí)政為民?！蓖跆於髡f，這便是他們堅守的緣由。

　　車輛駛離東甲海邊，頭頂?shù)年柟庖褲u熹微?！皷|甲晨光”卻溜進記者的腦海，幻化成“海天一色漾海堤”的綺麗畫卷，更是一曲“鎮(zhèn)海功績千古傳”的鏗鏘史音。 本報記者 許愛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