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人導(dǎo)演賴聲川談排戲計劃：將推國際版《紅樓夢》

　　一個“夢”剛剛結(jié)束，一段“旅行”即將啟程。如“夢”中的神秘、“旅途”中的不可知，導(dǎo)演賴聲川近日做客京華茶館，為觀眾開啟了他“戲如人生”的創(chuàng)作之旅。采訪中，賴聲川提到最多的詞是“隨緣”。正如他的作品中常常呈現(xiàn)出的“不期而遇、奇妙、緣分”，賴聲川認(rèn)為自己作品中所有的“神來之筆”以及未來工作的計劃，都是一種不期而遇的緣分。

　　入“夢”:準(zhǔn)備不夠盧燕曾經(jīng)“罵”我

　　2014年12月25日，已過耄耋之年的好萊塢華裔明星盧燕出現(xiàn)在保利劇院話劇《如夢之夢》的舞臺上。劇中“顧香蘭”的傳奇人生與盧燕的人生傳奇時而平行、時而交織，舞臺下，盧燕與賴聲川也呈現(xiàn)著這種緣分的“妙不可言”。

　　賴聲川稱呼盧燕“阿姨”，說對方是看著自己長大的，“我的父親和盧燕阿姨的丈夫是好朋友，所以我是她的晚輩?！痹?005年臺灣版《如夢之夢》中，二人曾有過合作?！澳菚r還一直在改劇本，我就讓盧燕阿姨不要太早背臺詞，結(jié)果演出完了她一直‘罵’我，說我給的準(zhǔn)備時間太短，她都沒有演好。所以這次再演，她特別興奮，而且早早地要了劇本，提前準(zhǔn)備了很長時間?！睆膶?dǎo)演的角度，賴聲川覺得盧燕這次“完全消化了這個人物，比2005年演出的顧香蘭更加深刻”。

　　除了與盧燕的特殊緣分，此次賴聲川的女兒賴梵耘也是劇中一分子。賴聲川說，女兒從前常演他的戲，自從當(dāng)媽就有四五年沒再登臺，“所以這次她有點兒緊張，但我比較有信心，因為她很懂我的戲，這也是能夠保證這個作品質(zhì)量的一個考慮，因為如果起用新人，恐怕很難在短時間內(nèi)完成這個作品。”

　　每輪都看“繞場”講述緣分

　　每一輪《如夢之夢》演出，賴聲川都會在臺下觀看。“我常跟學(xué)生們說，一定要把作品排好看，因為你自己會是看它最多的人?！?/p>

　　每一次觀看，賴聲川都會感動，只是感動的點“可能跟觀眾不一樣”。“比如我會研究‘繞場’這個招數(shù)。這是我發(fā)明出來的，但用得很節(jié)制。除了開場時繞場，四面八方都有戲，之后就是5號病人出場時用了第二次?！?/p>

　　賴聲川說，他不希望自己發(fā)明了這個方法就一直用，以至于觀眾不知道該看哪個方向的戲，“一定要建立起一個游戲規(guī)則，所以我每場觀看時都檢查這個方法的使用。5號病人出場開始第二次繞場，繞著繞著恰好走到了買電影票的隊伍里，普通觀眾看后會覺得人生很奇妙，緣分很奇妙，一切就自然地發(fā)生了。但是作為導(dǎo)演，我要研究，用技術(shù)的手段、每一個精準(zhǔn)的細(xì)節(jié)，保證在那一秒鐘必須發(fā)生這件事情，從而帶給觀眾這樣的觀劇體驗?！?/p>

　　冬之旅 藍(lán)天野是百科全書

　　因為話劇《冬之旅》，同樣已過耄耋之年的藍(lán)天野成了賴聲川今年合作的第二個知名老藝術(shù)家。賴聲川笑言這樣的緣分“可能就是我今年的運氣”，感嘆藍(lán)天野就是“活的百科全書”。“《冬之旅》是講北京的故事，我對北京雖然不陌生，但畢竟不是當(dāng)事人，開始有點緊張，后來發(fā)現(xiàn)藍(lán)天野老師就是一個百科全書，他講北京的很多故事，比如北京冬天什么樣，我們在排戲過程中遇到什么問題直接問他就行了?！?/p>

　　而劇中的另一位演員李立群，被賴聲川稱作“最親密的戰(zhàn)友”，此前二人已有20年沒有合作過。賴聲川說：“我最重要的很多作品，臺灣表坊(注：表演工作坊是臺灣著名的舞臺劇劇團，成立于1984年11月)前10年的作品，像《那一夜說相聲》《臺灣怪譚》《暗戀桃花源》《紅色的天空》，都是和李立群合作的。所以這次和這兩個人合作，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我也會很小心。”

　　桃花源 演員劇情為跨文化傷腦筋

　　賴聲川的話劇作品中，《暗戀桃花源》是演出場次和版本最多的作品之一。它已經(jīng)受邀參加今年美國俄勒岡戲劇節(jié)。為了這個全新版本的《暗戀桃花源》，賴聲川也是“蠻拼的”。

　　他介紹，俄勒岡戲劇節(jié)作為全美最重要的一個戲劇節(jié)，主張通過跨種族，由各色人種參與，尤其要求在作品中用到殘障人士。這樣的做法讓賴聲川敬佩，但他說實施起來也有難度?！白铋_始時，組委會要求用一個聾啞人士來演陌生女人，可陌生女人有臺詞，我不能要求所有的觀眾看懂手語，所以就把這個角色安排成兩個人演，一個說話、一個手語。結(jié)果后來組委會告訴我聾啞演員來不了，又換成一個肢殘人士。我見到她時才知道她原本就是專業(yè)演員，因為意外不能演戲，所以我把角色打造成了一個過氣大明星，她到劇場找人的時候，氣場很足，也挺有意思?！?/p>

　　除了演員，為了俄勒岡戲劇節(jié)，賴聲川還調(diào)整了劇情。“《暗戀桃花源》本身講述的是一個劇場因為管理不嚴(yán)，把場地同時租給兩個劇組的故事，但是戲劇節(jié)以嚴(yán)格著稱，絕對不會犯這個錯誤，所以我也要重新調(diào)整。包括劇中語言，原來版本里是普通話和閩南語，這次我把它改成了英文和意大利語，也都是挺有意思的?！?/p>

　　仍舊隨緣 推國際版《紅樓夢》

　　2015年，賴聲川的排演作品列表里，除了話劇《暗戀桃花源》，還有將和美國知名華裔編劇黃哲倫合作的歌劇《紅樓夢》。一向打造華人戲劇作品的賴聲川開始進軍國際市場，對于這樣的安排，他說依舊是“隨緣”的結(jié)果。“可能我說的話你們都不愛聽了，但真的是隨緣。我沒有想過什么時候刻意去做什么樣的作品，或者什么時候把我的作品帶到國際上去，否則我也不會在《暗戀桃花源》推出快30年了才決定在美國做?，F(xiàn)在的這個時機才出去可能自有它的道理吧。畢竟中國在國際上的影響力越來越大了?！?/p>

　　賴聲川說：“與單純地做華人戲劇不同，現(xiàn)在一些國際上的合作，突然自己代表的就是中國文化了，因此要更加慎重，因為很多外國人真的是不懂中國，所以很多東西要衡量。”對于一直忙碌的工作狀態(tài)，賴聲川說：“我很多年來一直是這樣，我本身也是喜歡工作，我要做的就是讓自己找到更有效率的工作方式，至于接下來還要復(fù)排什么戲、新排什么戲，一切隨緣?！?楊楊)